雾凇凌雪远画轴(小说节选)

文|古月

我想说的是梦境般的雪国,她依然萧然尘外,暑冬暖金的阳光抖落风雪。依然是八年前的牡丹江,江堤上皑皑白雪一目茫茫。晨昏暮醒时江面烟波重重,像袅袅轻纱徐徐环绕,像人间之外,雾雨蒙蒙美的失真忘形。

雾雨烟波后江心上若隐若现的就是雾凇岛,是你说的,它因为挂满雾凇才有了这个名字。雾凇沆砀,天与云与树与水,上下一白,烟雨在江镜上徐行,寒光让落霞染匀了暮色,柔紫柔紫的红。雾凇凌雪远画轴,飞鸿晶掠漾千影。

雪国依旧这么美,当你走遍天涯路,在草原白莽都下足迹,不久又与它们相互忘记。而我,总是回到这里,找寻回忆里的凤翎、树影。立在茫茫江堤上,在冰天和雪地间任凭江风在脸上,在身体呼啸,风混杂着冰凌纠缠被吹散的长发,它们打在脸上,冰冷的刺疼掀开生命的缺憾,掀起掩盖的遗恨,像经历了一场似是而非的梦,我寻不到梦与非梦的边界。

如果梦有出口,在通往往出口的路上只是我一个人,一时向前一时折返,好像担心谁被留在那里,困在深深的孤独里,那样的话,我一定不允许,不允许自己逃离。其实我知道的,早在离出口尚远的梦境深处,就只剩我一个人,却仍然假装成爱的姿态,假装高尚得将自己困守,看着你在海阔天空自由。高尚的都是假装,我不过需要一个可以将命运当作借口的残缺的人生,因为在残缺里才有爱的知觉。

2018/4/20  古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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